愿你好梦

吉普赛人要么流浪要么死亡

【被婶 七夕贺文】疯疯癫癫的公主和没有盔甲的骑士

依旧是山姥切国广x希音,有微量烛俱利出没

童话向的沙雕文,今天也要糖分超标。

5000字完结






在很远很远的时之国,有一位全国上下人尽皆知的公主。当然,作为公主必须是闻名遐迩的,但这位公主并不是以她的美貌或者才情被民众熟知,而是因为,她是个疯疯癫癫的人。


市井广为流传的并不是公主有一次炸掉了天花板的巨大吊灯,也不是公主在花园喷水池里倒了不知名的液体导致喷水池整整一周都在喷泡泡。所有人认为这个公主无药可救的地方在于,她甚至连最基本的皇室礼仪都学得一知半解,毫无公主的仪态可言。


一个疯疯癫癫的公主没有任何政治价值,甚至联姻都没有王子接受。国王很担心,膝下只有这一位公主的他每天都在为王国和公主的前途忧愁。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公主依旧每周能气走一位礼仪老师,而不定期举办的宴会上,邻国以及邻国的邻国的公主依旧与其他邻国的王子翩翩起舞。


疯疯癫癫的公主恶名远扬,连这个王国最偏僻的小村庄都耳熟能详,自然也不外乎这个村庄里最不起眼的骑士。然而听到这条八卦,骑士也只是沉默着把兜帽拉得更低了些,遮住漂亮的金发,继续擦拭他的剑。


这位村子里最不起眼的骑士,甚至没有人记得清他的名字,提起来也只有“山姥切”这么一点印象。曾有很多人慕名而来,以为这就是著名的龙骑士山姥切长义本人。来者失望而归,自然也不会用心去记这位骑士的全名:山姥切国广。


山姥切国广是一位骑士,然而他既没有什么光辉可歌的卓著功勋也没有帅气潇洒的撩人技巧,默默无闻地在这个小村庄隐居,既不效忠美丽富有的贵妇人,也不效忠强大的皇家卫队。因而他很穷,穷到连一套完整的盔甲都买不起,只能整天披着一块破破烂烂的布。


若是一直这样默默无闻地生活着倒也是一辈子,山姥切国广每天只需要打磨他唯一的剑,帮着村里的人干一点活,再去打听打听杳无音信的两个兄弟的消息。然而上天注定想给这个年轻人一点磨练,麻烦找上了山姥切国广。


邻国与时之国的交界处是一条山脉,里边住着镇守时之国的巨龙大俱利伽罗。王国的传统是定期给巨龙送去新娘,以答谢巨龙的守护。今年恰好轮到了送人的年份,全体大臣出奇地默契,达成共识一定要把公主送给巨龙。


国王痛心疾首,然而对于这样的决议他无能为力。大概是因为公主实在疯得太可怕了,整个皇家卫队甚至没有一位骑士愿意护送公主去巨龙的洞穴。老国王无奈之下向全国发出召集令,希望能有人担任护送公主的骑士一职。


这份差事像烫手的山芋一样在一位位自诩勇猛无比的骑士手里传递,最后莫名其妙落在山姥切头上。被大家以“和曾经的龙骑士长相相近名字相同”这样的理由推出去的山姥切半是愤怒半是茫然,没什么底气地反抗一句“我跟他不是一个人”,就抱着他唯一的剑去了王城。


任何想象中的盛大的就职仪式或者欢迎仪式都没有,总管给骑士在王宫里安排了一间离公主很近的屋子,要求他这一晚看着公主不要逃跑。没多久颤颤巍巍的老国王前来对他叮嘱了几句,无非是保护公主一类的套话。所幸还给他配了一套铠甲,然而这体型与他完全不符,山姥切宁可披着自己的破布去护送公主,也不要穿着这套大的出奇的铠甲当跳梁小丑。


公主的房间就在走廊尽头,里边传来各种敲敲打打的声音。山姥切有点不太放心又有点好奇,刚要出门去看看,公主的房门“砰”的一声打开,一身破破烂烂的公主和同样破破烂烂的骑士面面相觑了足足十几秒。


山姥切发现公主并没有众人口中所传的那么疯癫,至少在打招呼的时候她看起来还是很正常的。


“我是希音,你是谁呢,漂亮的先生?”


山姥切在打完招呼以后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不等山姥切回答,这位衣衫破烂的公主就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山姥切面前,干脆利索地掀了他盖在头上的破布,用一种山匪头子才有的放肆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山姥切,“这么好看还盖着破布干什么?”


“你那是什么眼神。”山姥切忍无可忍地夺下被单重新盖住自己的脑袋,后知后觉自己可能冒犯到了这位公主。公主并没有恼火,也没有传言中抡起剑柄用力敲他的脑袋。她笑吟吟地看着“害羞”(其实是有点恐惧)得把脑袋扭到一边的骑士,友好地伸出手,是普通人见面时的最简单的礼节。


“抱歉,吓到你了。那么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这座王国的公主希音,请问你是?”


山姥切既没有动也没有看她,令人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几秒,响起了山姥切迟疑的声音。


“我是山姥切国广。你……你不是会抄起剑柄敲我的脑袋吗……就、就像街坊里说的那样……”声音越来越低,大概是自己都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所以大家对我究竟是有多严重的误解啊?!”公主被气得哭笑不得。




山姥切坐在公主的房间里——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工作室的屋子——四下打量,这完全不像是书中所描绘的富丽堂皇的、公主应当居住的房间,应有的四柱帷幔床、挂画、梳妆台、占据一面墙的衣柜、花瓶、收藏品等等都一应俱全,但无一不是被泼上了涂料或者委屈兮兮挤成一团。各种各样的工具和一架奇形怪状的机器占据了房间所剩无几的空地。


“这是我的即将完成的杰作,”公主见他打量着这架看起来像张开的鸟翼的机器,兴致勃勃给他介绍起来,“用它可以飞上高空,这样就可以看到更远的世界了。”


山姥切对于她这样的想法很意外。吟游诗人口中所描述的公主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玻璃玫瑰,用羽毛、绸缎和珠宝拥簇和点缀,不知疾苦,不知忧愁。而他眼前的公主穿着铁匠师傅才会有的经年不洗的沾满油渍的衣服,手上磨起一个又一个老茧和水泡,比他们村里最不修边幅的牧羊女还狼狈。

“除了穿得不像个公主之外,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大家说的那么疯疯癫癫,”山姥切给出了非常中肯的评价,“而且会做这样的大型机器的公主,一定是很厉害的。”


公主闻言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然而下一秒山姥切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鼻尖几乎贴着鼻尖,原来是过于激动的公主直接扑了过来。出于对女性的基本尊重和尊卑等级之分以及山姥切自身的害羞心理,可怜的骑士差点大脑当机,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你也太会说话了,骑士先生!”公主似乎对这样过分的亲密接触毫不在意,情绪高昂到挥舞起手里的螺丝刀,“看来父王没有选错人,你就是我的骑士。”


提到被选中成为护送公主的骑士这件事,山姥切倒是担心起公主的心情,毕竟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孩子要被送到巨龙的巢穴,前途未卜凶多吉少,就算是眼前这位大大咧咧的性格,应该也不好受吧。


山姥切是考虑了很多,如果思想具像化的话,他的大脑上方现在应该刷刷刷过了无数条弹幕。但讷于表达的骑士嗫嚅了很久,也只是干巴巴地问了一句话,“你……不担心要嫁给巨龙这件事吗?”


公主一反常态地沉默了。


很久很久她都维持着一个姿势僵立在原地,手紧紧地握着螺丝刀的柄以至于整条胳膊都在颤抖。被精心保养过的代表着高贵地位的长发垂了下来,遮住她的脸。


“对不起……是我唐突……”山姥切有点手无足措,嗓音干涩得像没油的齿轮转动。公主出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没事,不要紧。”


“不要紧的,”她重新抬起头来,那种散漫无束的没心没肺的微笑又挂回脸上,“已经很晚了,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吧?为了保护好我,请骑士先生快去休息。”


“可是……”山姥切的话又被公主强制打断。那双沾了点机油的不算秀气的手在围裙上蹭了几下才把他推进屋里,临走时还郑重其事嘱托了一句,“一定要好好休息喔!”


真是的,山姥切躺在舒适豪华的大床上辗转反侧如是想,自己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然后自暴自弃的骑士沮丧翻了个身,把自己裹在柔软的被子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送别公主的仪式看起来还是挺隆重的,至少平日里那帮批评公主没教养没礼貌等一二三四五点的大臣们给足了面子,“依依不舍”同公主洒泪挥别。从公主的房间里抬出一个巨大的箱子,山姥切就被公主拜托了严密看守那个箱子。


今天的公主打扮得非常漂亮,大概是脱掉了那身油迹斑斑的围裙的缘故,也大概是因为手里再也没拎着改锥扳手之类的工具。那头乱蓬蓬的长发被珠宝固定成优雅的发髻,身上的精致长裙在风中飘逸翻卷,覆着老茧的手也被蕾丝的手套好好保护起来。山姥切站在马车旁边,远远看着公主带着得体的微笑跟国王道别,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与前一晚不一样的高贵矜持。


耿直的骑士隐约觉得自己脸上有点热,遂安慰自己大概是太阳晒多了的缘故。


从王城到巨龙居住的山脉其实并不远,快马加鞭的话只有一天的路程。一路上山姥切都恪尽职守地骑着马跟随在公主的马车旁边,留意着周边的动静,照看着公主嘱托他看好的箱子。公主所在的车厢的帘子被放了下来,里面一直安安静静。随行人员仅仅是车夫和几个侍女,也同样一语不发。这支阴沉的队伍一直到中午停下来休息整顿,山姥切才得以跟公主再见一面。


公主似乎并不在乎地上有多脏,随便用手套拍了拍灰尘就一屁股坐到了山姥切旁边。山姥切皱着眉把她拽起来,把自己的破被单下沿分给公主示意她坐在上面。然而这一坐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公主几乎是贴着年轻的骑士坐下。两人都盯着那边的篝火一语不发。


“骑士先生,你会不会觉得,我不配做这个王国的公主?”


公主突然偏过头看着山姥切,急切又忧愁地想要从这个淳朴的年轻人脸上找到答案。山姥切还是不太习惯这样亲密的接触和对视,稍稍偏过头去,脸上又一次浮起微红。


“我不知道怎么样才配做公主,但我觉得你为我们的国家牺牲了自己的未来和婚姻,这就是非常光荣和崇高的决定,”见公主没有要打断他的意思,山姥切鼓足勇气继续说了下去,“而且你会做能飞上天空的机器,在……在我的心目中,你是真正的公主,”似乎怕这样说服力还不够,难得说这么多话的骑士又着急地补充了一句,“我以骑士之名起誓。”


公主被他逗得笑出声来,只是眼中依旧沉着化不开的愁绪。


“如果我说,我没有你想的那样崇高呢?”


“如果我只是一个一心想着逃跑的、不愿意嫁给巨龙的自私的公主呢?如果我的疯疯癫癫的举止都是为了逃避我应负起的责任呢?你还会认为我配做这个王国的公主吗?”


山姥切看着他才认识了不到一天的公主,这个传闻中疯疯癫癫毫无教养的公主,这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公主,突然觉得这样的她才真正变成了一个有生气的活生生的存在,是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应有的样子。她也会忧愁也会纠结,会直白地把自己的心思剖给你看。


“从我的父王被他的臣子们挟持者要把我送去做龙的贡品的时候,我就对这个国家心灰意冷了。这个王国并不接受我这样的公主,那么我又凭什么为了他们牺牲我自己呢?”


“我们都是这个国家的牺牲品,”她盯着山姥切的眼睛,语气变得偏执起来,“我知道没有骑士愿意护送我去龙的巢穴,你也只是被这个国家的百姓推上来的无辜之人。没有人考虑过我们的感受,那么我们凭什么保护这些自私的人?”


公主打开了那只巨大的箱子,里面是折叠好的、山姥切见过的那架会飞的机器。


“要跟我一起去看外面的世界吗,骑士先生?”






“好了,今天的故事就是这样。”希音合起那本大故事书,挨个拍拍围在她身边的短刀们的脑袋。


“后来呢后来呢?”今剑举手提问,“骑士最后和公主离开了吗?”


“骑士当然要跟着公主一起离开,因为他可是挺身而出的要保护公主的骑士,”希音回过头去对来人微笑着,“被被你来了啊。”


捧着点心托盘的近侍显然没料到审神者周围还围了这么多人,然而他的小姑娘拽住他的被单一定要他也一起坐。山姥切只得把点心分给围着的小短刀们,然后在短刀们给他让出来的审神者身旁的“宝地”上坐了下来。


“没了?”乱藤四郎有点失望,“不是还有类似于‘ 骑士和公主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之类的后续吗?”


“还有生活在山脉里的那条龙,和大俱利先生重名的那条。没有得到新娘,龙会不会再也不守护王国了?”五虎退紧跟着提问,浅金色的眸子里盛满担忧。


“公主和骑士凭借着会飞的机器游历了很多地方,当然也包括那条山脉,”希音眼疾手快地从山姥切手里捞走半块点心塞进嘴里,说话都含糊不清,“公主得知巨龙只是想要个会做饭的厨子而已,因为他光靠啃宝石和黄金会营养不均衡,于是……”


“于是什么!?”短刀们异口同声,睁着期待的眼睛盯着审神者。山姥切假装他早就对这类故事不感兴趣,然而看向审神者的目光出卖了他。


“……于是公主飞跃山脉抓来了邻国最好的厨子烛台切光忠送给大俱利伽罗龙,王国依旧得到了巨龙的守护,而公主也可以继续和骑士一起游历了。”审神者故意一板一眼平铺直叙,嘴角不自然抽动,显然在拿厨房里的某两位开涮。


“那么公主最后和骑士去了哪里?”山姥切轻轻问了一句。


“因为抓走了邻国最好的厨子,执政者非常生气,要求公主和骑士拿出对等的补偿。于是公主带着骑士来到执政者指定的一个叫本丸的地方工作,每天的任务就是打打时间溯行军。”希音面不改色继续胡扯,眼睛戏谑地却看着山姥切。


不等害羞的近侍说点什么,审神者拉起金发青年的手大声宣布:“今天的七夕故事会到此结束,现在我要和你们的总队长大人一起过二人世界了,散会。”


在短刀们的奇怪口哨声和祝福声中,在七夕的晚宴还没完全端上餐桌的时候,审神者拉着她的近侍跑到本丸最大的樱花树下。晚风裹挟着入秋的凉意卷起审神者的衣袂和山姥切的被单,山姥切给她把衣领拢了拢,被她的灼灼目光盯得颇为不自在。


“你就不想对我说点什么?”


山姥切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指尖有点冰凉,大概是在风中坐得久了。他不合时宜地想到这些,要脱口而出的答案反而滞留了几秒。


“小音,七夕快乐。”


“还有呢?”小姑娘不依不饶穷追猛打,大概答案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的,她才这样明目张胆撒娇。然而山姥切微微弯了嘴角,依旧是老实无害的样子。


“我今天去万屋给你买了七夕限定点心。”





END



所以说老实人皮这一下真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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